读《动物精神》

吴诗涛 2020-05-27 [读后感]

凯恩斯承认,大多数经济行为源自理性的经济动机,但也有许多经济行为受动物精神的支配。人们总是有非经济方面的动机,在追求经济利益时并不总是理性的。在凯恩斯看来,这些动物精神是经济发生波动的主要原因,也是非自愿失业的主要原因。

完备的自由市场意味着什么?答案是:如果人们在这样的市场上理性地追逐自身的经济利益,他们就会用尽所有的互利机会去生产商品并进行交换。最大限度地利用互利交易机会就会导致充分就业,要求合理工资的工人(他所接受的工资低于他对生产的贡献)就会被雇佣。为什么呢?因为只要这样的工人尚处于失业状态,市场上就能达到互利的交易:雇主按该工人要求的工资雇佣他,就能享有额外的产出,获得更多利润。当然,还是有某些工人处于失业状态,但那只是因为他们暂时还在找工作,或者他们坚持索要的工资高得不合理(超出了他们的产出贡献)。这样的失业是自愿的。

正如家庭有时和谐、有时争吵,有时高兴、有时忧伤,有时成功、有时混乱一样,整个经济也是时好时坏。社会结构会改变,人与人之间的相互信任程度也会改变;同样,我们付诸努力和自我牺牲的意愿也绝非一成不变。

信息乘数表示由于1个单位信心的变动(这种变化总有办法感知或度量)而导致的收入变动。

在现实世界里,最重要的决定性因素似乎就是公平。

公平可能与其他被认为最重要的经济动机同等重要。人们对公平有关问题的思考,是否达到甚至超过人们对其他那些重点关注的经济问题的思考呢?对公平因素或社会期望的考量带来的结果,不亚于大家集中关注的经济动机产生的后果吗?这些问题的提出将改变公平受冷落的地位。

社会学的交换理论依赖对公平和不公平的看法。

行为规范描述的是人们对自身行为和他人行为的是非观。

资本主义的物产丰富至少有一个缺陷——它并不是自动地生产人们真正需要的东西,而是生产人们认为有需要且愿意为此付钱的东西。

正因为有了这样的CEO,毫无愧意地为自己赚钱,为其所在的公司赚钱,所以需要有一种抵消性的力量,以确保所有这样的赚钱劲头不会蜕变为欺诈。这种力量就是会计师,他们因其可靠的人格和操守而闻名,对会计师人格的一项心理学研究发现,他们是以“事实和细节”为导向的,他们持“批评和怀疑的态度”,喜欢“以稳定有序的方式工作”,他们也是资本主义的英雄,是对抗狂野西部的冷血的“执法官”。

腐败丑闻总是相当复杂的,但也是相当简单的。说复杂,是因为参与人总是设法用复杂的手段来掩盖他们的违规之举;说简单,是因为它们总是违背一些基本的、有关合理合法挣钱的会计原则。

为什么新型的腐败或欺诈行为总是不时出现?答案部分在于,对这种行为应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人们的认知总随时间而变化。随着时间的流逝,有关政府重大反腐行动的记忆逐渐模糊。在腐败活动猖獗时期,许多人可能认为逃脱惩罚是很容易的。

警察对违法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结果变得似乎只有傻瓜才会遵守法律的规定。蔑视法律的现象俯拾皆是,人们对有关惩罚概率的信息视而不见。

人类的交谈总是以互相提醒的讲故事的方式进行。一个人讲一个故事,就会激发另一个人想起相关的故事,而这个故事又会使第一个人想起另一个故事,如此不断回想提醒,形成很长的反馈序列。我们在讲故事时激起另一个人的反响,会由衷地感到高兴。交谈总是会从一个话题转移到另一个话题,不停地转变。这看似随机无序,实际上却是一种内在的构思,这种构思对人类知识至关重要。交谈不仅是一种易于被人接受的信息交流方式,而且还能强化我们对相关故事的记忆。我们忘掉的往往是那些我们从未向他人复述过的故事。

从本质上来说,婚姻的成功取决于双方的互相信任,以及如何通过复述故事来加强这种信任。

经济学家应该关注定量事实和理论,而且理论应该建立在最优化的基础上,尤其是经济变量的最优化。概而言之,就是“实事求是”。经济学家谨慎地使用故事,也自有其理由。毕竟,为人们提供喜闻乐见的故事是新闻媒体的事,由此还出现了一种过度解释经济现象的倾向。例如,当股票价格在某个风平浪静的交易日发生正常幅度的波动时,权威评论员就会轮番上马,用不同的理论来解释股价变动,过度解释的倾向由此可见一斑。因此,经济学家们确实应该谨慎对待这些故事,以及这些故事试图要解释的事实。不过,如果真的是这些故事推动了市场变化,如果这些过度解释的故事真的有实际影响,如果它们本身就是经济运行的真实部分,情况又会怎么样呢?一直以来,经济学家都不曾认真对待故事。然而故事不仅是对现象的解释,而且是现象本身,人们必须留意那些具有推动作用的故事。

信心并不仅仅是一个人自身的情绪状态,它也是一个人对他人信心的一种判断,以及他人对他人信心的洞察。它同时还是一种世界观(对时事动态的一种看法),是大众对新闻媒体和公共讨论传播的经济转变机制的理解。

正如疾病通过传染来传播一样,信心或丧失信心也可以这样传播。其实,信心或丧失信心的传染力丝毫不亚于任何一种疾病。信心或者悲观情绪如果神奇地四处蔓延,很可能只是因为某种思维模式的传染率发生了改变。

利率,即持有货币的机会成本。因此,利率就是持有货币的“价格”。

我们应当承认,估计通货膨胀预期对菲利普斯曲线的影响方式是很困难的。不过,经济政策的制定必然要在不确定性的环境中进行。我们对自然失业率理论的质疑并不在于理论本身。我们认为,该理论确实提供了正确的观点:工资和价格的制定都受通货膨胀预期的影响。但我们高度怀疑,这些通货膨胀预期是否会精确地、不变地、一对一地影响工资和价格的制定。

我们的学生好像从未考虑过复利的威力在长期中能够给他们带来的各种可能,当我们提醒他们这些事实时,他们无法理解,也给不出应该储蓄多少的确切答案。他们好像根本就没有弄清楚储蓄的最终目标就是为将来做准备。经济理论家认为,人们会通过计算来权衡当前利益和未来利益,而这些可爱的年轻人在此类讨论中的表现则说明,将人们的储蓄行为模式化为对当前利益和未来利益的计算与权衡是多么荒谬。

合理的社会保障政策必须反映出人们对于财务规划的厌恶。如果没有这种规划,他们的储蓄决定就都来自环境的暗示。如果没有社会保障,人们的储蓄会面临严重不足,即人们的储蓄根本不足以支撑退休生活。储蓄政策在修正他们的错误方面具有重要作用。

“经济基本面依然强劲。”每次股市巨幅下跌之后,试图恢复公众信心的政府官员都会重复这样的陈词滥调。他们之所以能够这样说,是因为股市每次严重下跌似乎都不能仅仅用那些逻辑上应该影响股市的因素来解释。现实情况往往是,股市发生了波动,而经济基本面并没有变化。

一个国家在新机械设备、新厂房、新桥梁和高速公路、新软件和新通信设备方面的投资,对该国的经济繁荣来说意义重大。这些工具把我们的简单劳动转换成复杂精密的现代化产品。工具越先进,我们的生活水平就越高。如果一个国家进口最先进的机械和软件,或者更进一步由自己来创造这些东西,该国工人就必须不断学习以便与最新的技术理念保持同步。投资带来了使用最新技术的一手经验。一些深入的研究也证明,在此方面投资较多的国家,生活水平也较高。虽然如此,现在的政府(除了少数例外)并不是该国的投资决策者,做出投资决策的是商人。尽管要受财务因素的限制,他们还是只有相信自己的投资。他们的决策过程完全凭借自己的直觉和心理。因此,任何一个国家的未来都是掌握在做出投资决策的商人们手里,而投资又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们的心理。

对我来说,这些会议的价值不在于这些书面材料,而在于那些来到费尔菲尔德的人们头脑和心灵里的东西。我希望自己能够透过重重障碍进入他们的灵魂深处,了解他们在内心最深处到底是怎么想的。

杰克·韦尔奇的“全凭直觉”一词将不确定性概括为:投资决策中,最重要的是直觉而非分析。直觉是一种遵循心理规律尤其是社会心理规律的社会过程,因为群体的决策是依据社会心理做出的。

社会心理学家通过实验证明,只要实验对象能够自行区分“我者”和“他者”,群体间的分裂就很容易产生。我们表现出了对“我者”的偏爱和对“他者”的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