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既不十分富裕,因此不会因为过度安逸而耗损精力,也不会在一些虚无的乐趣中丧失对真正幸福和牢固道德的追寻;也不十分贫穷,因此不需要更多的外力帮助,以获得你们的技艺无法企及的东西。
保持一颗虔诚的心和适当的信心,根据自己真正的利益和义务,从理性出发去做你们经常应该做的事情。
永远不要去听那些别有用心的曲解和恶毒的言辞,其背后隐藏的动机,往往比这种动机支配下的行动要危险的多。
无论一个人对邪恶是如此地迷恋,一颗慈爱的心给予他的教育不可能重视不起作用的。
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其社会是由最正直的人成功探索和培养而成的。
所有人类知识中最有用却最不为人类了解的一点,就是对人类自己的认识。
人类和其他所有物种一样,在最初状态下是平等的,直到不同的生理原因使一些物种发生一些可以被我们观察到的变化,事实上,对于这些最初的变化而言,无论它们以何种方式发生,都不可能同时在一个物种的所有个体上产生相同程度的影响,而是会出现有的人获得不同品质后变得完善或者堕落——这些品质或好或坏,但都不属于他们的本性,而其他人则可以更长时间地保持在自然状态下的情况。这便是人类不平等的最初起源。
理性通过其不断的发展,终于达到了让本性窒息的程度。
我们大可不必在将人类变成一个人之前先将他变成一个哲学家。他们并不仅仅因为后来出现的智慧和教训,才对别人存在义务。只要他不去抗拒怜悯心的自然冲动,他便永远不会对其他任何人,甚至是任何感性的存在作恶,除非是在他的自我保存受到威胁,他被迫优先考虑自己时,才会做出这样的正当举动。
当我们以一种平静、公正的眼光看待人类社会时,一开始它似乎只展现出了强者的暴力和弱者的压迫。只有当进一步观察,剥去围绕在建筑物周围的沙尘时,我们才能够瞥见这幢建筑物不可动摇的根基,才能够学会尊重它的基础。
我们所经历的大多数苦难都是我们咎由自取的结果,同时,如果我们能够维持自然赋予我们的简朴、单纯、孤单的生活方式,我们本可以避免所有这些苦难。
自然对所有处在自己看管下的动物有着特殊的眷顾,这份偏爱似乎在向世人展示自然是如何展示自己对这些动物的看管权。我们对这些动物所有的照顾与喂养都只会让它们退化。人类又何尝不是如此:在群居与奴隶化的过程中,他逐渐变得虚弱、胆小、卑躬屈膝,安乐而又萎靡的生活方式使他不再充满力量与勇气。
理性正义的崇高准则是“像你希望别人如何对待你那样去对待别人”,而怜悯心却让整个人类遵循另一个天生善良的准则:“在尽可能不损害他人利益的前提下追求自己的幸福”。
嫉妒随爱情而生,一旦反目,就连最温柔的感情也不免引起人类血淋淋的牺牲。
迈向不平等的第一步,同时也是让人类通往邪恶的开始:从这些最初的偏爱出发,一方面诞生了虚荣和蔑视,另一方面也诞生了耻辱和欲望。而由这些新的原因所造成的骚乱最终给予“幸福”与“天真生活”最后一击。
贪婪的野心,与其说出于真正需要,不如说为了使自己高人一等而积累财富的强烈欲望,使所有人产生了相互损害的可怕倾向以及一种隐秘的嫉妒之心。同时,为了便于达到目的,这一嫉妒往往戴着仁慈的面具,因而变得更加危险。
富人是以一人对抗全体的,因为富人与富人之间的相互妒忌,他们无法与和自己相同的人联合起来,以对抗那些因抢劫的共同愿望而集结起来的敌人。
对自由的思考,从来不属于奴隶。
法律和私有财产权的形成是不平等形成的第一阶段;法官的设立是第二阶段;而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阶段,则是合法权利向专制权力的转变。因此,第一个阶段催生的是贫富的差距,第二个阶段造就的是强弱的悬殊,而第三个阶段诞生的则是主人与奴隶的对立。主人与奴隶的对立正是不平等的最后阶段,是所有其他不平等终将达到的彼岸。这一阶段将一直持续,直到新的革命将政府彻底瓦解或者使其向合法制度靠拢为止。
不平等在自然状态下几乎不存在,其发展与壮大产生于人类天赋的发展与精神的进步过程中,最后随着私有制与法律的形成而稳定下来,变得合法。
仅为实证法所认可的精神上的不平等,每当它与生理上的不平等不相称时,便与自然法相抵触;这种不相称足以决定我们对流行于一切文明民族之中的那种不平等应该持什么看法,因为无论我们以何种方式定义不平等,无论是一个孩子支配老人,还是一个笨蛋操纵一位智者,或是少部分人财物有所盈余,而大部分人却食不果腹,所有这些都是明显与自然法背道而驰的。